惋惜和疑问将这里填满。
1月31日下午,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金鸡山粮库旁,两位老太太坐在两栋年代久远的青砖房之间晒太阳。
75岁的姜婆婆(化姓)有点耳背,当她听闻一个15岁的少年遗体在距离她仅百米粮库里被发现,直叹可惜,难以置信。
自去年胡鑫宇失踪后,铅山人的心就一直悬着。仅从官方来说,应急管理、消防救援、教育、城管以及社会救援力量,走访了2000余户居民;各村居干部、护山守林员和广大群众,反复搜索了3轮。
这里的很多地方,被翻了个底朝天。
1月29日,自胡鑫宇的遗体被发现后,媒体记者蜂拥而至铅山县。全网的关注和民众的期待,让该县再一次落在了聚光灯下。
2月2日上午10时,铅山将就胡鑫宇事件举行发布会,真相或许将在这之后揭晓。
航拍遗体发现地
原本寂静偏僻的粮库
这本是一个僻静到毫无存在感的区域。
从航拍图上看,金鸡山粮库呈一个扇形。粮库的西北面和南面被大面积茂密的树林所围绕。它的东面是狭窄的木材厂和水泥厂,再往东,是全线绿色铁丝网阻拦的铁路。
“我的记忆中粮库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有了,但是我从没进去过。”1月31日,前述姜婆婆介绍,她是当地林业部门的退休职工,原本这里一片都是茂密的山林,即使到现在,进出的人都很少。大部分人如今都搬走,而姜婆婆图个清静,一直在这里的职工房住了下来。
1月29日,胡鑫宇的遗体在粮库被发现的消息曝光后,这个隐秘的粮库被推向公众。
大批的记者、网红涌向粮库,粮库的高空鸟瞰图迅速而清晰地被展现在大众的面前。“粮库占地100余亩”“目前仍在启用”“粮库至少有8个大型仓库”“粮库内有10多名工作人员”……众多信息被扒出,当粮库被放大镜聚焦,就几乎没有了秘密。
“每天都有不少人过来打探消息,其实我也想知道,这孩子进入粮库怎么会没人发现。”粮库旁边山坡上的住户向女士(化姓)疑惑,木材厂、粮库都养了狗,加起来至少6条,遇到人都会吠叫。之前,民警还到她的房子里检查过一次。
一旁木材厂的工人也见证了警方及政府工作人员多次来到现场调查取证。“这里本来路况就不好就全是土,这些天来的人太多了,除了警察还有各类车辆,有政府的工作人员,还有记者。”
如今,进入粮库的路段已经被警方封锁,外人暂时不得入内。
致远中学墙内监控
舆论中心的致远中学
“致远中学比一中的名气大。”
1月31日下午,在铅山县清湖公园旁的石凳旁,曾经在致远中学读过一年书的卢女士(化姓)正在散步。湖对面不到五十米的鹅湖大道上,往西是致远中学,往东是铅山一中。两所高中均背靠金鸡山,距离不过数百米。
在卢女士看来,虽然铅山一中是公立高中,致远中学是私立学校,但教育实力不相上下,在很多当地人看来,致远中学的名气比一中的名气还大。
“如果上不了一中,很多人会选择致远。”卢女士称,从这一点来看,家人送胡鑫宇到致远中学上学,并没有什么错。
2022年10月14日,胡鑫宇在致远中学宿舍门口的监控画面中消失,警方多方搜寻无果。
由于胡鑫宇一直没有消息,11月,致远中学学生家长连续多天晚上集中在学校门口,找校方讨要说法。导致警方不得不临时对学校门前道路进行封闭。
致远中学大门朝北,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小路,金鸡山紧紧挨着学校的南墙。
2月1日,极目新闻记者来到学校实地探访时,不少居民猜测,胡鑫宇最可能出校的地方应该就是南墙,因为学校东南角离发现胡鑫宇遗体的仓库仅有数百米的距离,而西南角一般人迹罕至。就住在学校西南角上的一位居民说,她从没上过金鸡山,也不知道山上是什么样的情况。
“学校的学生经常偷偷出来到街上去玩,他们出来一般都从我门口过。”前述粮库旁山坡上的向女士称,因为学校是封闭式管理,大部分学生是住校生,平日无法出校,所以经常有学生,偷偷跑出学校。向女士说,他们有时候说翻墙出来,有时候可能是从后门出来。从学校院墙出来,绕过一个小山坡,从向女士门前走过后,几分钟就能够到达大街上。
目前,致远中学的教学已经正常开展,但学校周边的氛围稍显紧张,在学校东南角和西南角两处位置,都有民警值守,这种值守是24小时不间断的。见到有人要进入金鸡山或者抄小路绕行学校,都不被准许。
先前的搜寻集合点
不想以这种方式被关注
“我知道,这家酒店里住了很多记者,我们也想早日知道真相。”
在鹅湖大道上,陈师傅(化名)的小炒店内,每天有不少媒体记者过来吃饭。平时,会有少量走读的学生到他店里吃小炒。去年11月份,家长在校门口集中的那几天,陈师傅正好也在。
“我们支持你们记者调查。”陈师傅说,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官方发布的信息一直有限,但只要有人查下去,有媒体介入,肯定能越来越接近真相。
1月30日下午,在胡鑫宇的老家铅山县陈家寨村。因道路封锁,不少记者无法进入村里。有村民见状,热心地给媒体朋友带路,从小路穿行,穿过田野,找到胡鑫宇的家属,完成采访。
致远中学侧门
极目新闻记者在胡鑫宇就读的小学和初中走访时,还被村民热情地邀约在其家里吃饭。陈家寨村村民张先生称,胡鑫宇失踪后,村里也组织了大型的搜寻工作。张先生也加入了搜寻的队伍,但遗憾的是当时搜寻了三天,一无所获。
全县居民都在找人,而随着越来越多媒体的介入,这个连名字都经常被外地人念错的小县城被全网关注。大量网友对此事发表意见,还有网红到实地进行探访。
某平台一位主播从去年11月下旬就到铅山县,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铅山致远中学”。那时,媒体刚报道胡鑫宇失踪不久。他就开始探访学校周边,钻进学校下方的排水渠,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巡逻似的在金鸡山转,每天转十几个小时,还进行了直播,甚至春节也是在上饶市一个人度过。另外,还有不少主播都到过金鸡山甚至粮仓周围。各社交平台对胡鑫宇事件的关注,让上饶市铅山县为大家所熟知。
小炒店陈师傅的孩子,曾经在铅山一中上学。作为铅山人以及一个孩子的父亲,他不希望铅山以这种方式被关注,对于他和其他跟他一样的铅山人以及全国民众期待的结果,或许将在2月2日的新闻发布会上揭开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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