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有自媒体传出在浙江义乌摆摊的“豆腐西施土豆郎”摊位遭关停消息。摊主赵庆书对北京青年报记者表示，正忙着做生意，“摊位关停”消息不实。
近日，一对“95后”小夫妻在浙江义乌青口夜市日营业额超过9000元的视频走红网络，并引发网络热议。不少人质疑小两口的收入是否能够达到所说的9000元金额，几天前接受北青报采访时，赵庆书回应并解释此事。对于视频中日营业额9000余元的质疑，赵庆书回应称平时的日营业额在六七千元，当天电视台来摊位录节目吸引了很多人围观，加上又是周末，导致那天的生意异常火爆，比平时多卖2000元左右，“我们生意本身也不错”。
网红夫妇摊位
4月1日，传出“摊位关停”消息后，记者当晚在直播间看到了“豆腐西施土豆郎”摊位的销售场景，生意看起来比较火爆，每分钟能销售出一至两份。也有貌似学员的人，在旁边学习。
“没有（关停），没有（关停），我这里还在忙着（做生意）。”赵庆书说，网络上流传着各种消息和评论，因为生意比较忙，现在已经顾不上刷视频观看评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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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摆摊日入9000背后：有人每天忙十余小时月利润5000
近日，浙江义乌一对小夫妻“夜市摆摊日入9184元”一事引发网络热议。部分网友质疑其收入的真实性，还有网友提出纳税问题。这对夫妻回应称，当天因电视拍摄吸引了不少消费者，所以收入较高，平时两个摊位日营业额在六七千元。他们还表示，自己只是摆地摊的，连个体户都算不上。
虽然事件热度渐退，但摆地摊到底赚不赚钱，能赚多少钱，也成为不少网友关注的焦点。极目新闻记者采访了两位在普通夜市摆摊的摊主，在他们看来，普通摆摊人也是可以赚到钱的，不过赚的都是起早贪黑的辛苦钱。
媒体报道截图
每天要忙十多个小时
林清今年40出头，和女儿一起生活，她在老家浙江乐清摆地摊卖凉皮、瘦肉丸，已有四年时间了。在她看来，摆地摊的人，赚的都是辛苦钱。
林清此前曾经营过小店，后来家中发生变故，小店关门了。但她自己因为患有腰椎间盘突出，不能长时间站立或者坐着，所以她只能放弃进厂打工的想法，靠着原来的一点经验，尝试出来摆地摊。
最初，林清连固定摊位都没有，哪里人多就去哪里摆，现在当地开始对林清摆摊的地方进行规范管理，让她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固定摊位。
林清有一辆三轮车，后面可以再挂一辆四轮小吃车。每天下午4点前，她要一个人把煮瘦肉丸的大水桶、辣椒油、汤料、瘦肉泥、蒜水等十几种原料搬上车，这样才能保证到摊位时，能赶上晚饭的客流高峰。
林清做的瘦肉丸（图片来源：受访者社交平台）
“煮瘦肉丸的大桶装满水有80斤左右，通常要带好几桶水，以免当天不够用。”林清说，因为东西太多，车子的轮胎都被压坏了好几次。从她停好车的那一刻起，要一直忙到次日零点才收摊，再洗洗摊位上的锅碗瓢盆，可能要忙到次日凌晨2点。有时突然顾客多了，她就没时间去吃饭或者去卫生间了。每天回到家，大概是凌晨3点多，晚一点可能是4点。睡5个小时，再起来买菜、买肉。回家做肉泥，炸酱料。
制作凉皮（图片来源：受访者社交平台）
“这两样原料很费时间，每样都需要准备2个小时左右。”林清表示，等所有原料都准备好，她又要准备出门摆摊了。为了稳定客源，她要每天风雨无阻地去摆摊。否则，等顾客来了却发现她不在，次数多了，顾客也就不愿意来了。
在广东东莞和丈夫一起开炒粉摊的唐欣，也在日复一日地过着与林清类似的生活。同样是针对夜市客户，她在下午5点左右，要到市场门口架好炊具，等待附近工厂下班的工人带来第一波客流高峰。之后，她和丈夫需要几乎不间断地忙七八个小时，直到凌晨最后一波吃夜宵的顾客离开，才能收摊回家。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又要起来备菜切菜，“每天就像打仗一样。”唐欣说。
赚不赚钱都是因人而异
林清介绍，她摆摊的地方属于浙江乐清的一个下辖镇，平时人也不算多。她记得，第一天摆摊， 她只卖了8碗凉皮，进账只有几十块钱。不过，在她看来，摆摊也是一个坚持的过程，只要保证小吃干净、味道好，慢慢肯定能积累到客源。
有了固定的摊位后，她所在的夜市也逐渐被镇子里的居民所熟知，小摊的客流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夏天凉皮销量多些，冬天瘦肉丸卖得更好。生意最好的时候，一晚上曾卖出过100多碗凉皮，收入1000元左右。”林清介绍，她计算过，除去原材料、煤气、摊位费等成本，她的摊位每个月的利润约为5000元，偶尔能达到8000元，正好能维持她和女儿的生活开销。
比起林清，唐欣的生意更好一些。
唐欣的摊位在东莞大朗镇，附近的工厂可以帮她带来相对稳定的客户群体，与此同时，她还在社交平台上借助网络直播宣传自家的炒粉摊，吸引了不少粉丝前来。
不过，唐欣也表示，炒粉摊的生意也不是一直好。原本她是在炒粉摊附近开美甲店，丈夫在经营炒粉摊。但因为丈夫的手得了腱鞘炎，夫妻俩又不希望炒粉摊的客流就这样没了，她才不得已接过摊子。因为炒粉技术不成熟，顾客不断流失，他们还专门请了厨师来炒。后来，因雇厨师开销太高，加上厨师也觉得摊子的工作强度太高，唐欣只能自己苦练炒粉技术重新掌勺，还接触到了网络直播，在当地有了一点名气，才慢慢有了现在的生意。
“在开始直播前，每天的收入维持在800元-1000元；现在炒粉摊的收入每天稳定在1800元左右，如果某一天买肉炒粉的顾客多，一晚上收入能达到3000元。”唐欣说，他家的炒粉摊，成本大概占收入的五成。不过，如果要达到3000元的收入，可能也要夫妻俩一刻不停地炒粉才行。
摊主在炒粉（图片来源：受访者社交平台）
林清和唐欣都看到了义乌小夫妻摆摊日入9000元的新闻。林清一直在表达她的惊讶：“这可能是摆摊的最高境界了，感觉大家看了都想来摆摊了。”
唐欣则表示，她家炒粉摊附近也曾有一个这种小吃摊，摊主每天能卖100多元都挺高兴的。
“生意也与位置有关，我们这里客流量一般，新闻里，这对小夫妻摆摊的夜市客流量很大，加上其他人帮忙，平时的营业额达5000元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如果还有其他业务，那营业额能达到更高。”唐欣说。
对于网友提出的摆地摊是否要交税一事，林清和唐欣均表示，从没听说过相关规定。
成本低风险也不小
已经赚到了一点钱，为什么摆摊的人不选择租一间店铺扩大规模呢？在林清和唐欣看来，他们不租房开店的最主要原因，是不愿承担房租压力带来的风险。
“虽然门店可以避免我们在外日晒雨淋，但租一个小门店加上装修至少5万元，我的凉皮8元一碗，我要卖多少碗凉皮才能赚回这5万元？而且租了房，即使一整天没生意，这个房租成本也在，现在的摊位一个月几百元，基本大部分摊主都可以承担。”林清说。
对此，唐欣也十分赞同。她计算过，在她摆摊的地方，即使租赁一间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小店，从租金到家具置办再到装修，也要20万元左右。她家炒粉摊现在经营情况不错，但是因她做了手术处于康复期，现在请了老家的弟弟来帮忙炒粉，每个月的人工成本也增加了不少，加上两个孩子的花费及一家人在东莞租房等日常花销，他们一年也攒不下开店花费的20万元。
在林清看来，比起开店，摆地摊的成本比较低，但也有一定的风险。以前在她凉皮摊附近曾有一对卖炸串的小夫妻，他们的生意时好时坏，但每天又不得不准备所有的炸串原料。等到凌晨收摊，这些串串还卖不掉，就只能扔了。慢慢地，这对小夫妻也就不干了。
“我附近还有一个比较冷门的小吃摊，有时一晚上都没人光顾。”林清说，摆地摊也要慎重考虑，在她摆摊的几年，也见证了身边的摊位来来回回换了不少人。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均为化名）